第十四章

第十四章
　　很快地，當媽媽再度出現眼前，我必須推翻原先的想法∶“天……太美了……”
　　那超乎想像的美艷女郎的確是我熟悉的──雪姐姐。
　　她則顯得怡然自若∶“好了好了……給妳誇的我都想挖個洞躲起來了呢！”
　　我警覺的發現，對於像雪姐姐這樣的美女，恭維奉承的甜言蜜語自然是聽多了，這樣的贊美讓我發自內心的贊嘆流於庸俗。
　　雪姐姐難能可貴的，是在於自然散發的嫵媚氣質，她壹定覺得我膚淺。
　　我走到她身前挽著細柔的柳腰，並近附她耳旁∶“對我來說，妳是最美麗的媽媽。”
　　這次她燦爛的笑了∶“妳剛吃糖啦？嘴這麽甜不怕我膩死？”
　　這樣也不對……
　　“唉……”
　　“怎麽了？”
　　我頹喪的搖搖頭，不禁懊惱……雪姐姐的好怎麽是壹般年輕少女愛聽的輕浮熱語可以形容的，我知道那是因為對她的了解太少，而自己青春年少的洗煉沈穩不夠，若非是親身兒子想必這樣的年青男生不會使她著迷……
　　那個叫慶祥的男人也許具備我所缺乏的，至少她曾想過，將未來壹生托付予他，而我……只不過是個還在書堆中找前途的高中生，想到這壹股無名的忿恨油然升起……
　　“妳在想什麽？臉色這麽難看？”
　　妳怎麽會懂，我只不過才認識妳壹、兩個月，這種感覺讓人真不舒服。
　　“沒什麽……我先下去等妳。”
　　雪姐姐靜靜的望著我離開的背影，在她心中是不是也覺得兒子也曾經陌生的令人畏卻呢？我不想知道……
　　離開室內令我窒息的空氣，不知不覺的來到車庫，那輛火紅的小跑車瞬間吸引住我。我忍不住撫摸它優美的曲線，在我對汽車有限的認識裏，我只知道它身價不菲。
　　“就像妳的主人壹樣，雖然可以占為己有，卻讓人有著不真實的夢幻感……只是不知道會不會有清醒的壹天。”
　　我自言自語起來，隨手打開車門坐進駕駛艙，不僅外表動人裏子壹樣不辱其高段的價位……我註意到鑰匙沒拔下來，鑰匙牌上有幾個小字寫著∶‘給我最愛的人－－阿瑞’給我的？
　　難道……原本就沒這輛車，是雪姐姐為了我新買的？我應該欣喜的，但意外的發現反而使我有種被看穿的不悅感……
　　我連駕照都還沒考過，給我汽車根本是戲弄我……
　　逃離駕駛座我狠狠的甩了車門，然後大步往車庫外走去，然後……我要走去哪裏？這裏不就是我的家嗎？真悲哀……這個陌生的地方居然是我的家。
　　“阿瑞，妳怎麽了？不舒服嗎？”
　　她自臺階快步走下來，我心裏則百味雜陳。
　　她自頭到腳重復的打量著我，就像媽媽對兒子那樣焦慮不安卻又殷切的關懷自然流露，腦海裏又響起‘若非是親身兒子……’的話來……
　　“因為我是妳親生的兒子，對不對？”
　　“什……什麽？”她愕然的壹頭霧水。
　　“所以妳才……我是說妳對我好只是因為我是妳兒子，是不是？”
　　“這……阿瑞……妳在說什麽？”
　　“或者，跟我發生那樣的關系只是壹種補償，事實上……兒子終究只能是兒子，妳只是不說出來不想傷害我而已？”
　　她似乎懂了，輕咬著嘴唇眼神透露著哀怨，我壹定說出她不願說的話。
　　“我說過我會是雪姐姐的……不要不相信我好嗎？好！這樣吧！我們走，我可以證明！”
　　她拉著我坐上小跑車，引擎起動飛快的駛離車庫。
　　再度來到有著渡假俱樂部外觀的地方──那叫慶祥的男人壹定會訝異我們的到來吧！不知怎地心裏不由得忐忑不安起來，但在雪姐姐面前，這個時候對我來說已經沒有退路。
　　車剛停妥那高大的身影隨即出現踱步走近，壹臉輕松歡喜看不出壹點驚訝，難道雪姐姐已經先告訴他我們會過來？……還說什麽要證明給我看，根本是早安排好的。
　　“雪兒，真高興見到妳。”
　　雪姐姐剛下車他就迫不急待的展開雙臂迎向前去，根本不把我放在眼裏。我很快地下車‘砰’壹聲把門關上，他才註意到我∶“原來還有其他客人……”
　　這時才有點懵懂的轉頭望著雪姐姐∶“不是其他人，妳見過的……我兒子阿瑞。”
　　他更顯得壹副不敢置信的表情∶“怎……怎麽，妳們已經……”
　　“沒錯，我們總算是相認了。”
　　雪姐姐說這話時欣慰的看著我，慶祥卻像遭逢晴天霹靂般半天搭不上腔。
　　“不請我們進去坐？”
　　“呃……怎麽會……壹起進來吧！”
　　這麽高大的男人狼狽模樣煞是好笑。慶祥並沒有招待我們在客廳，反而來到壹間像是主臥室的豪華房間。
　　“雪兒……妳看，這裏是為我們準備的，喜歡嗎？”
　　我和雪姐姐四目相望，這房裏的壹切陳設極盡奢華，我想總統套房也不過如此，但這下可就棘手了。
　　“慶祥，我……”
　　“先別說，我已經吩咐kevin把我為妳精心訂制的戒指拿過來，我想妳壹定會喜歡的。”
　　話剛說完，那叫kevin的男人捧著壹個錦盒畢恭畢敬的走進來∶“高先生，戒指給您送過來了。”
　　“給我，沒妳的事了。”
　　慶祥小心翼翼的接過錦盒，隨即在雪姐姐眼前打開它，裏頭豎立壹只襄滿鉆石的戒指，壹時晶瑩光亮乍現讓人睜不開眼。
　　“慶祥……這……這太貴重了……”
　　“美鉆贈佳人啊！這戒指只能陪襯妳而已。”
　　“我不能收。”
　　該來的總是會來，慶祥臉上有著錯愕不解∶“為……為什麽？”
　　“我今天過來，是為了跟妳解除婚約。”
　　“解……除……婚……約……”他幾乎是壹字壹字說著，可見這驟變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不！我想沒有壹個男人可以承受被美麗如雪姐姐的女人做出這樣的決定的。
　　“慶祥……很抱歉，雖然我們實質上沒有許婚約束，但我認為還是要告訴妳壹聲，我想得不夠多……如果對妳造成傷害我真的很抱歉。”
　　他只是呆立原地壹句話也不說，堂堂七尺之軀又身價億萬，想必喜訊早已廣為告知流傳，此刻應該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叫他如何面對這樣的情何以堪，雪姐姐卻是堅定異常冷靜的說著，我不知道該說殘酷還是叫我感動。
　　“為什麽？……”
　　“我不想糟蹋妳大好前程，我不適合妳的，以妳這麽好的條件可以有更好的選擇，怪我也好恨我也罷……我們沒這種緣份。”
　　“妳知不知道這麽做會有什麽後果？”
　　雪姐姐泰然自若的應變∶“我了解，要麻煩妳找過律師了。”
　　慶祥仰起頭閉上眼像在整裏紊亂的情緒，良久他轉過身去∶“雪兒……妳知道當年鐘漢勝會把妳逐出家門真正的原因嗎？”
　　他為什麽突然這麽說？還有什麽我們不知道的細節嗎？